画里是两朵形状相同的玫瑰,一朵红,一朵白,相依相偎而生,共享阳光雨露。
一把寒光凛凛的剪刀卡在白玫瑰的花茎上,刀刃逼在花朵的下方,就像贴着美人脆弱的脖颈。剪刀磨得很锋利,只是挨着花茎,就把那里割出了一道口子,深绿色的汁液黏在银色的金属面上。
拿着那把大剪刀的,不是人的手,而是一束缠绕成手形状的酱色藤蔓,那束酱色藤蔓的末端,与红玫瑰的花茎底部紧紧相连。
那不是藤蔓。
那是红玫瑰畸形的根。
那朵花并不愿意和自己的同类共享生存资源,不惜以减少养分吸收为代价,将根须从地里拔了出来,宁可自己提前枯萎,也要将对方杀死。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温芷翻开书。
除了前后两张称得上硬实的纸板封皮以外,这本书里的每一页纸,正中间都被裁去了一块同样大小的长方形,数百张纸叠起来,就形成了一个巴掌大的空间,当书合上,这本书便是一个隐秘的盒子。
在这个“盒子”里,放了一个本子。
这个本子是由无数张样式不同的纸拼凑成的,有白纸,有田字格,有笔记纸,还有被展平的商品包装纸。那些纸有的布满了皱纹,像是被人揉成团过,有的洒上了各种颜色的污渍和水痕,有的边角还有焚烧过的迹象……
一张一张纸,被人收集起来,压平,摞叠,用线缝住了一边,缝成了一个可以写字的本子。
温芷打开本子,这个本子的前半部分都被人用来练习写字了,使用本子的人似乎很珍惜,字写得很小,这样一张纸便能容纳很多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