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未来少了一个人,他们即将分隔地球两端,他一下子无法重构曾经的憧憬。
喻池闭上眼,试着酝酿睡意,以覆盖烦扰的思绪。
等了很久,久到分不清梦境和清醒,祖荷一鼓作气睁开眼。
她悄悄扭头看喻池一眼,没反应,一米五的席子也没多大,她稍一挪就差不多挨上他肩头。
清辉给他的睡颜镀上一层冷色,祖荷恍然想起他在病床上那副恹恹的模样,手指不自觉探他鼻息——当然还有,她无语地笑了。
祖荷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俊秀不俗,深入接触后才发现,长相在他的品性面前只能充当点缀。就比如现在,她看着喻池,想着的不是他五官多么富有立体美感,而是相伴每一天的点点滴滴,是早晨来校时桌面上的菠萝包,老师进教室时提醒她的敲桌声,讲解难题时红笔的勾勾圈圈,桌板下贴着的“光荣榜”,运动会后的巧克力奖牌,一起上下学的自行车,偶尔露出的小虎牙,还有塑胶跑道上的刀锋战士。
她性格粗中有细,此时更是细到敏感,鼻头发酸。
她肘撑席子,支起上半身,小心翼翼压下头,想寻找他的唇——只要胳膊稍一痉挛,都会撞上他。
她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得有好几秒钟,祖荷凝固在他上方,一动不动,再多几秒,恐怕真要抽筋。
她终于发现异常。
没有鼻息。
喻池屏住呼吸了。
她说不上庆幸还是遗憾,玩心先占了上风。她狡黠一笑,往他腰窝戳去——
喻池不但呼吸回来了,笑容也回来了。
祖荷更使劲戳几下:“我就知道你装睡!”
假肢都没脱。
当然她也是刚注意到,不然才不会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