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池禁不住倒抽气,扶墙按揉着,试图撇开胡想。
幸而一年来保持运动,幻肢痛没能长久奴役他,只是偶尔鞭打,频次降低,他已习惯与痛苦共存,像习惯一颗没能根治的蛀牙。
假肢重新回到身上,弥补了一些不对称感,他看起来“完整”了。
完整与亲密变成了矛盾,他似乎只能二中取一。
次日,趁着气温没上去,祖荷和喻池在蒙蒙天光中出发。
家人还没醒,两个人背着背包轻手轻脚出门,总有种私奔的叛逆刺激。
喻池目光显然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祖荷大方转了半圈,裙摆开出一朵含苞欲放的花。
“是不是很好看?”
“嗯。”
“人还是裙子?”
喻池没适应她的攻势,就像没适应她裙装时另一副动人模样,撇开眼:“好像第一次看你穿裙子。”
祖荷横到他跟前,倒退着走:“批准你多看几眼。”
说是给他看,祖荷和他四目相对,更像pk谁先绷不住发笑。
一秒,五秒,十秒——
叮的电梯声响,仿佛戳在两人笑穴,他们都笑了,莫名其妙又不约而同,这又是默契。
清晨路上车辆不多,车窗开了一缝透气,凉风拂动发丝,祖荷肘搭窗框,托着脑袋打量他。
虽是新手,喻池开车有条不紊,起步和刹车平缓,没有顿挫感。路灯光时明时暗,专注的侧脸在动态光影里更显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