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住院,喻池对星期几失去概念,祖荷探病的周日意外变成一道显眼的分割线:只要见到祖荷,喻池便知道,一周过去了,离他渺茫的出院日又近一点。
但这个周日上午,祖荷没有出现。
过去的两周,祖荷早上十点准时出现,跟他待一个小时,十一点多蒋良平来开饭,她便离开。
喻池已经拆掉右臂石膏,能独坐一会,坚持完一顿饭。
祖荷还是没影。
他只有她的q,但没办法上网。
也许现在算得上朋友,他们竟然没有互留联系方式。
喻池琢磨完这一段,才想起上周让喻莉华劝退祖荷一事。
他望向喻莉华,那边似一直盯着他,灼灼目光照透他的心事。
“妈妈,你上周跟祖荷说了的吧?”
喻莉华环着胳膊立窗边,反问:“说了什么?”
“……”
蒋良平将桌板收拾干净,喻池翻开最新一期《极客时间》,说:“我看会书再睡午觉。”
喻莉华松开胳膊,走近一步,但喻池低头沉浸,隐然拒绝交谈。
她无奈看了蒋良平一眼,蒋良平轻轻摇头,劝她不要继续。
在他的中年人法则里,祖荷的“下周再来看你”不过客套话,基本社交礼仪而已。
蒋良平这周已经回校上课,负责陪夜,工作日白天由喻莉华在乡下务农的妹妹进城照料,喻莉华依旧周日全天和工作日挤时间过来。
喻池247小时被囚禁在一张一米宽的病床,终日长辈相伴,祖荷这个同龄人被动成为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喻池并非天真烂漫,不知世故,只不过寄予太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