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耘好无情,觉得我碍事就要一脚把我踢开。”
抱怨的话说着说着,忍不住越来越嘴欠:“尤其咱两才刚亲过了,就这么不掩饰地着急要把我甩掉,叫人真的好伤心呐……”
瑶启耘嘴角抽搐几下,哪里再理会他。在酆承煜那略带幽怨眼神的注视下,微红着耳朵往里间里去了,只寒着脸撂下一句话:
“胡说八道。”
五日过后,兴都医馆。
馆门口驻了辆马车,车厢尾端的屯粮小仓极宽敞,存有大袋的金银食粮,几乎囊括了整整一个月的必需品。
车,从兴都北上柳都时气候渐冷。厢面四壁都贴满了御寒的锦绣绒毯,严实平整得毫不漏风。
卧塌边汤婆子、暖手炉等取暖工具,将一室车厢烘得暖融融的。人若是坐在里面浑不知外头冰冷交加的风雪。
少年从屋里走出,看到这辆马车时,即便是在寒冬腊月也止不住微觉汗颜,在马车车辕正待要候命驾车的晏安,迎向他目光中的惊讶也不比他少得了多少——
作为即将在冬季北上的旅人,不穿保暖的棉冬袄,只着身显薄的宽袖白衣,一缎漆发在雪粒中轻扬,由一条极简的布帛高束着,发下露出白皙的脖颈,经风雪一吹,冻出连片的淡粉。光是让人看着,都让人替他感到冷。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其实,瑶启耘自幼住在瑶山,山之巅的积霜冰雪,倒更似是他的归处。
常年习武也大大降低了冷热对他的影响,他肤体的温度总是恒定的。
当炎炎夏日,他坐在酆承煜同一车厢里时,自然冷定,而同样的环境,后者却满头汗渍,扇子摇得跟蝴蝶翅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