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如此残酷而无情的命运,常人免不了一阵萎靡不振,他却以这般坦然而豁达的态度接受了,看来自己对他是……多虑了。
然而,耳边突然一阵抖抖嗦嗦,是药碗没有拿稳,与瓷勺磕碰的声音。
酆承煜两手捧着药碗,紧抠碗壁的指甲泛白,指骨却软似无骨,点不着力。
他感受到瑶启耘异常的视线,正带着一股对自己的同情,面上却只是释怀,甚至还厚着脸皮:
“启耘,你来喂我喝药可以吗?”
瑶启耘眉头微微皱起,犹豫片刻,还是替他舀了一勺药汤,面无表情地送到他唇边,手腕上倾,将满勺子的浓药不由分说灌入他的嘴里。
没设想他真会如此体贴,酆承煜含着瓷勺,神色不由一阵欣喜。
但下一瞬,他立刻皱起鼻子,眼睛也闭得紧巴巴的,露出极为厌恶的神情——
黄连般的苦味肆意鞭挞着味蕾,滞麻他的舌根,最终顽固地梗在喉腔中,那滋味,根本苦不堪言!
然而,瑶启耘偏不知他是何种滋味,眼看一勺喂了进去,紧接着一勺又利落盛满,抵抵他的唇,有种催促他张口的意味。
吐吐苦得发涩的舌头,酆承煜差点苦出个白眼,反悔的话冲口而出:“这什么药,这么难喝……”
空气中似是传来冰冻的声音,瑶启耘眼神冷了几分:“哼?”
“难喝归难喝,但良药苦口利于病,越苦的药就越良……”
酆承煜被他一吓,急忙收回话头:“虽然这药是太良了一点,但也就喝一次而已,难喝点,也没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