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抬起轻软的手指,他脸上有了一丝怅然。
前几日他连日在照顾瑶启耘,却完全忽视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导致突然的吐血昏迷。
但是,吐完那一大口血,先前闭塞在胸口之间的淤血倒是疏通下来,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想来是瑶启耘的功劳吧?
这个待人总是冷漠偶尔还会有点别扭的少年,会那般默默照顾别人,也还真是个稀奇事。
只是这时,自己的丹田却已变得空空荡荡的,感受不到剩余的一丝真气。
他想从床上下来,被挑断了筋骨的双脚失去内力维系,几乎完全不能受力。
像是下半身瘫痪一般,他唯一比较灵活的,只有头部。
“咳……”他咳清了嗓子,对着正在细细过滤着药渣的人,带着颤音细声问:“启耘,你将我体内淤存的内力,给逼出去了?”
“嗯。”
瑶启耘抬头望了他一下,便将倒空的紫砂药壶搁置在柜里,端起那碗盛满药汤的瓷碗,走在塌边。
他今早诊了酆承煜的脉象,估算出他差不多会醒了,自己正正好从李千伊的药房里研究出一味治疗断筋的药方:以来自西域的鹿心丹为住药,辅佐以十二味天山珍稀药草,熬制十二个时辰,服食半月,能养筋修骨。
“把这碗药喝了。”
酆承煜却没看那碗药,凝着虚空一处,眼神里深藏着浓浓的失落。
他甚少有安静不言的时候,可一旦安静下来,神情之间再也难以掩抑其病弱之姿,几缕漆黑青丝凌乱在他颊间,衬得他面色愈发惨淡,消沉而黯然,一如窗外焉枯的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