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与诸位,已是多年不见了。”

李由真走上了天门台,盘膝坐在蒲团上,望向四周高台,神色沉静平淡,仿佛也只将这看作寻常宴饮:“今日借重阳之机,与故友相逢,平满城风雨,方不负贫道此宴心意。”

众人从返璞归真的心神宁静中回神,彼此对视,交换眼神。

这是要轻描淡写,还是要开门见山?

宴上一时寂静,绝大多数人还在凝眉思索之际,忽有一道冰冷有力的声音突兀响起,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与逼迫:“平满城风雨?”

“可笑!”

“莫说满城风雨,便是当今天下风雨,你道又是因何而来?并非天灾人祸,只是因你李家!”

眼见李由真如此境界威势,还有人敢如此口出直言,毫不顾忌?

楚云声心中也是一凛,随众人骇然的目光望去,正看见斜对面高台上一名腰悬白玉毛笔的青衫书生睁开昏昏欲睡的双眼,冷冷看向端坐天门台的李由真。

这书生已过中年,但具体年纪却难辨。

说他苍老,却锋芒毕露,满是刚正不阿的意气,说他年轻,却已满头花白,皱纹横生,显出垂垂老态。

楚云声隐约猜到了此人身份,下一刻,耳边果然传来了谢乘云的验证:“这位便是无垢山庄的裴庄主。”

谢乘云与楚云声肩膀相贴,低声同他介绍着:“裴庄主已年逾百岁,绰号‘判官’,腰间那杆笔便是判官笔,据说其一笔可定生死,一笔可开阴阳,玄妙至极,便是北斗天都不愿与其生死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