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露激动,旋即才想到,郁镜之竟然和这两位都认识,看样子还很熟悉,熟悉到能把自己这样拥有大秘密的人都放过来。虽然看样子郁镜之并没有完全告诉他们实情,但或多或少也有了透露。能如此,绝对是值得信任的。
本以为会被郁镜之关押一辈子,直到死在海城城破之际,却没想到,一转眼,竟然加入了组织。
李凌碧觉着这似乎太不真实了。
忽然,船身动了起来,有汽笛声响。
郑远生拉开了小窗帘,朝外望着黄昏暮色下渐渐远去的海城,方既明也微微坐直了身体,凝望着窗外。
夕阳的余晖铺进小小的船舱。
李凌碧听见了一前一后两声重重的叹息。
这一刻,他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这两位先生,或许是不想走的吧。但他们又必须走,不得不走,他们有更加重要的使命压在肩上。
他又想到那位郁先生,他又会不会走呢?应当是不会的。
李凌碧怔怔地想着。
若他是郁镜之,他一定带着手底下的人换个地方生存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全华国这样多的进步人士,这样多的枪杆子,怎么偏偏就轮到我去守城,去送命?
华国早晚是摆脱战火,重获新生的,不缺他一个人这么点力量。他承认,他就是贪生怕死的。
他不理解郁镜之固守的行为。
从前不理解,现在也不理解。但或许真的是一次次挫败让他清醒了许多,也或许是那一张张东方报看得太多了,把他洗脑了,他仍旧不理解,不会去做,但却真的开始钦佩尊敬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