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镜之微垂着眼,似是在思索什么,迟疑什么。

李凌碧低声道:“药物您不需要的话,那……枪炮弹药,新型机器,我也都可以……还有未来的局势,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您……”

“都不需要。”

郁镜之道。

他调整了下坐姿,抬起眼,却没有去看李凌碧,而是静静望着桌上那盏煤油灯摇曳的灯芯火苗。

静了片刻,他开口道:“你所说的,我都不需要。在来见你前,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但如今看来,却是没有必要了。”

李凌碧微微睁大眼,没有听懂郁镜之的意思。

而楚云声闻言,却大概知道郁镜之犹豫这么久,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了。

有些话,他不好去问楚云声,楚云声也不一定好回答,但他可以去问李凌碧,去听李凌碧的回答。而且他总有种感觉,楚云声和李凌碧不一样,他们并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可话到嘴边,却也没有了去问的必要——东洋军南下,海城是否沦陷,这在现在并不是一段历史,也不是一个既定的剧情,而是一个未知的、仍要他们为之努力的未来。

一切都已不同,也必然不同。

最终,楚云声和郁镜之什么都没有询问,便径自离开了郁府。

三人中,只有李凌碧对这次见面完全摸不着头脑,看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不觉得有人真的能拒绝他一脑袋的先进东西,尤其是郁镜之这样一个野心家、大人物。

他思索再三,认为这次见面的拒绝和故作姿态应当是郁镜之驯服他的手段,或是欲擒故纵,或是施恩图报,等等,诸如此类。他一直等待着郁镜之露出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