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欺瞒都无法瞒过无数双越来越多的眼睛。

只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当他坐在郁府听到楚云声被劫的消息、来到这里看到空无一人的汽车时,莫大的恐慌还是在刹那间,如海啸般将他一切的情绪吞没。

他在无可遏制地担忧与恐惧。

这种感觉……太似曾相识了。

手指一点一点攥起那张纸条,郁镜之紧拧的眉慢慢松开。

他抬起眼,瞳孔中有漩涡般的暗光一闪即逝,像是有那么一瞬间连通起了另一半沉睡的灵魂。

“去法租界。”

他砰的一声摔上车门,冰冷道。

……

法租界靠近公共租界的边缘,临江有一栋通体雪白的洋房。

洋房四面的高墙垂落着大片的蔷薇花藤,因时常有仆人照料,郁郁葱葱的苍绿便无趋势地肆意蔓延着,藤蔓缕缕,搭向四面的建筑,仿佛要将周围全部侵吞干净。

这栋房屋的二楼,一条被深褐色墙面夹出的走廊中,楚云声在枪口押解下,来到了一扇欧式雕花的房门前。

“亚当斯先生,人已经带来了。”

一名洋人姿态恭敬地叩门道。

里面无人应答,但有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很快,房门打开,一名身穿西装马甲的洋人走出来,抬了抬下巴,示意其他人按住楚云声的手臂:“我们首先要保证亚当斯先生的安全,尽管这是一名柔弱无害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