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望达叹道:“中成药这事,我们已经足够低调谨慎了,但奈何这些药丸药散效果实在惊人,寻常几日都不一定退得下的高热,三顿药丸子便能解决,就连肺痨病都有法子治,止血的也是不一般……这便是再低调,也隐藏不了。”

“早料到有这一遭,但没想到扯出了九流会的毛病。”

郁镜之摇摇头,道:“何止是九流会的毛病。”

孟望达一怔,看向郁镜之,见郁镜之并没有详说的意思,便试探道:“先生,咱们如今行事,是不是太快、太引人注目了一些?”

孟望达是郁镜之的心腹,早便知道郁镜之的种种计划,无论是对海城的,还是对其他地方的。

但那些计划,无一不是小心地按部就班,生怕在尚不成熟时引爆不该引爆的东西,招来大难,功亏一篑。

但如今这中成药的事情,却似乎改变了这些。

抬手按了按额角,郁镜之的视线投向了窗外浸泡在烈日阳光下的高大梧桐。

蝉鸣阵阵,燥热难去。

他迎着刺目的光,微微眯了眯眼,笑了声:“你觉得现在海城的水里都有什么?杜天明和那位英吉利的皮特先生,我的老东家亚当斯和海城政府,刚刚分裂的九流会,东方报里的进步人士们,还有其他很多很小的浪花,以及还未入水的。”

“我有预感,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海城这滩水是要彻底变浑了,是人是鬼,都要出来溜溜了。”

如果没有楚云声的到来,郁镜之不清楚自己面对这样的局面会选择怎么做,但现在,他拥有楚云声。

孟望达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