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舅舅送我来时问我的话,你是一时冲动吗?你是想逃避繁重的学业,去走捷径吗?你相信自己能忍受枯燥的训练,和可能要坐的很长时间的冷板凳吗?你能接受自己努力了也没有结果吗?

我又回想起自己给出的答案。

我是一腔热血,但不是冲动任性。我是在走这条可能的捷径,但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追寻在大人看来非常可笑的梦想。

为此,我一定要接受枯燥的训练,不如意的结果,可能被白白浪费的青春,以及各种无法完成梦想、与其失之交臂的痛苦。

我就这么给自己打着气,坚持了整整两个月,然后毁在了放假回家的那一天。

被锁在那间小小的熟悉的卧室的几个月,我从来不敢开灯,就在一片黑暗里缩在墙角,只有这样我才觉得自己是无坚不摧的,觉得自己有勇气有力量去和父母抗争,去让他们理解。

黑暗就那样浸泡着我,我生出很多极端的念头,但最后又想到了青训营还在等我的教练和队友,想到了爸妈从小到大对我的好,我不该用一时的不理解去否定他们的爱。

但在知道爸妈要把我送去潜星学院时,我还是崩溃了。

我彻底心灰意冷了。

我求他们,他们露出痛苦的表情,却依然无动于衷,认为我得了病,该治,治好了就没事了。我告诉他们那所学校有多可怕,网上那么多图片,但他们却丝毫不信,只觉得是我为了不去潜星学院找的借口。

学院的人来时,我跳窗逃走了。

逃了一路,哭了一路,我不敢联系家人,不敢联系同学,最后丝毫不抱希望地打给了刘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