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声回来,又让你找到了喝酒的名头!少喝点!”裴昕南的妻子嗔怒的声音从后传来。

裴昕南干咳一声,拉着楚云声赶紧出了门。

打酱油是假,谈话是真。

从小卖部出来,绕着胡同回家,一盏盏路灯在头顶渐次亮起。裴昕南拎着袋子,抬手推了推眼镜,慢慢向前走着,闲聊一样低声道:“你和止玉回来了,也都老大不小了。”

楚云声看了裴昕南一眼,没有说话。

裴昕南似乎也没指望他说什么,继续道:“之前有人给止玉介绍对象,他都拒绝了。”

“他跟我说,很多像你们做这些保密实验的,危险性很高……这些科研工作者,很多都是去了就回不来的。就算是有些人回来了,也都带着各种各样的毛病,老得快,走得也早……没必要去拖累别人。”

“我知道他这些话都是借口。我说,不用瞒我了,你在等楚云声。”

裴昕南的脚步顿了下,眼镜片后的眼睑微微垂了下来。

楚云声也跟着停了下来。

两个人在略显局促的胡同口站了一会儿,楚云声才伸手摸了摸西装的内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信封来。

裴昕南转过视线来,就看到楚云声把那信封打开,从里面掏出来一个红本子。

红本子掀开,里头是一张拼在一起的朴素证件照,和一个红印。

裴昕南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下,像是在忍耐什么,又像是终于放开了什么。他盯着楚云声手里的东西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笑了声:“这东西,我第二次见了。”

“你们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他抬步往前走,“好好的金色小徽章不要,好好的名扬华夏不要,非要一张一辈子都不能拿出来的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