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成功的消息登报传了出去,震惊国内外。

十几名老教授围着实验台,摘下口罩老泪纵横,满满都是狂喜与难以置信。

“我根本没想过这一天……没想过……我有个老朋友,他参加一项实验,受了辐射,才五年……才五年啊,三十几岁的人,就像五六十岁的一样……头发白了一半,走不动路,咳嗽,各项内脏功能都在飞快地衰竭……癌症,肝癌……早早就死了……咱们这项研究,现在不能救他的命,但早晚、早晚能行!就这么走下去,救他的命,救更多人的命!”

许多年从不喝酒的老教授们坐在小小的休息室里,酒气逸散,边哭边笑。

楚云声听他们说这么多年见过的病人。

有些不愿意放弃的,喝中药,化疗,头发掉光,最后还是被死神带走。有些不愿意拖累家人了,偷偷拉着医生的手,问现在还让不让安乐死。病房外,重症监护室外,一批又一批家属换来换去,抹着眼泪交谈的却只有一个话题,就是还治不治。

治的话高昂的费用足以拖垮所有平凡的家庭,却还不一定治得好。不治的话,这是活生生一条人命,是自己血浓于水的亲人,又怎么舍得亲眼看着他死亡?

距离生最近的人是医生,距离死最近的,同样是。

面对患者,无能为力,无力回天,或许是对医生而言最残忍的两个词语。但却是很多时候,不得不去面对承认的。

但每个医生都希望,这种承认和无力,越少越好。

楚云声坐在休息室的角落,看着那一张张亢奋而又悲伤的脸,第一次恍惚地感受到了某种不同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