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孱弱的身体很快就不行了。
半年后,她没能从医院出来,黎父和她伉俪情深,当晚也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服毒自杀了。
就这短短的半年,黎经郁从应有尽有到一无所知。
仅仅只是一场火,就毁掉了他的一切。
考虑到黎经郁的精神状态不佳,葬礼一切从简,是荣老一手操办的。
黎经郁的绷带拆除就在丧礼后的第二天。
医生一点一点将束缚了黎经郁半年的绷带全部摘掉,捧着黎经郁的头仔细地观察伤口愈合的情况,随后他微微摇头。
黎经郁淡淡地对医生道:“怎么了?”
医生:“要不你先回家吧,别照镜子了。”
“你给我镜子吧,我看一下。”
医生叹了口气,随后转身将镜子递给了黎经郁。
他缓缓举起,镜子里浮现出一张丑陋到极致的脸,伤口还没完全消肿,线也没拆除,就像是一张被撕碎的小丑面具挂在黎经郁的脸上。
可笑又可悲。
黎经郁手指一抖,镜子摔碎在地上,他木然看着前方许久,随后推动轮椅出了门。
他就推着轮椅一直往前一直往前,无视身后追逐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他就这样一直推着轮椅往前。
午后的日光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黎经郁脑子里像塞了一团棉花,他听不见别人的呼唤也听不见周围因为他不看路而引发的鸡飞狗跳。
他就一直向前一直向前,直到前方没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