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萧萤再度后撤两步,与靖王拉开了两个身位的距离,福身道,“民女并非被赶出盛家,这脱离盛家一事本也是民女自愿而为,民女从未后悔,又哪里有再改回去的道理。”
靖王眉心再度蹙起,露出些许焦急之色,“你……!哎,可你就算冠了盛姓,在盛家终究也还是外人,哪有在自己家中来的自在?本王知晓你心中的顾忌所在,萧尚书他……确实不是个好父亲,但是你放心,你还有本王。”
他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只要你相信本王,本王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往后本王过什么样的日子,你便能过什么样的日子,过往那些欺辱过你的人,你的继母,你的妹妹,她们见着你必须叩拜行礼,往后也只能看你的脸色过活。”
池萤心中暗暗嗤笑了声,这位靖王爷倒还有点儿本事,皇家话术果然有一套,是啊,这样的生活多有吸引力,可以把过去的仇人都踩在脚底,话本子里不都这么写的么,有朝一日身居高位,便能一雪前耻。
可世上哪有不需要付出便能赚的盆满钵满的好事呢?她也并不需要这样虚无缥缈的高位。
她垂头恭敬道:“多谢王爷抬爱,可民女估计要让王爷失望了。”
靖王的气息顿时粗了几分,他又不好向池萤发作,便转头冷冷斜了眼户籍司的主事。
遭了无妄之灾的主事颇有些委屈,但也只能灰溜溜来到他身侧,赔笑着行礼道:“下官户籍司王烨,参见靖王,王爷千岁。”
“王大人,”靖王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不知盛姑娘此前在此状告何事啊?”
王主事眼珠微微一转,哟,看来靖王爷是来给这位盛姑娘出头了,两相权衡之下,靖王爷虽说平日里闲云野鹤了些,并不是的继位热门人选,但好歹也是陛下爱重的皇子,萧尚书嘛……在这儿自然就可以靠边儿站了。
他忙回道:“回王爷的话,盛姑娘方才消除了萧氏籍,脱离了萧氏宗族,按大燕律,女子嫁妆随其户籍所迁,若是女子身殒,便由其子女继承,故而萧家应当将盛姑娘嫡母盛氏当年的嫁妆归还属于她的那一份。”
王主事又悄悄掀起眼皮看了眼靖王的脸色,复继续道:“……可萧尚书却不愿归还盛氏的嫁妆,盛姑娘别无他法,这才想要让本官出面,裁决一二。”
“嗯,”靖王点了点头,复看向池萤,目光中多了几分疼惜,“那王大人准备如何裁决呢?”
王主事:啊咧?这事儿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不是应该您老人家出面来一场英雄救美吗?
“下官……下官以为……”他顿有些语结,小心翼翼地觑着靖王,拿捏着回话的分寸,“此事……此事自然应当……按律法处置?”
不管怎么样,按律法处置总之是不会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