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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张福年走了,马金花岔开话题问张守金,“你刚才怎么不让我给孩子们回些东西?”

张守金磕了磕烟杆子,小心翼翼地放了一丁点他姐夫送给他的烟丝,“现在给有什么用?明天吃中饭的时候,你送些东西过去,让族里人都看看,守玉虽然混账,但以前有他在,咱们族里人可没少沾光。三年灾害期间,咱们老张家一个人都没饿死。要不是他从县里要了粮和枪,咱们张湾早被抢了。现在他走错了路,那些欠了情的,也该还到这几个孩子头上。”

马金花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张福年姐弟两个从张守金家里出来后,又去了张守银家里。

张守银更不肯要东西了,“我一分力气没出,怎么能白要你的东西,快把东西拿回去,不然我生气了。”

张福年一定要留,推脱的过程中,张守银的老婆做主留下了东西,然后回了十个鸡蛋,并仔细吩咐张福秀,“你妹妹伤了腰,你一天煮个鸡蛋给她吃。小可怜一样,可别留下毛病。”

送过了东西,姐弟两个背着妹妹一起往回走。

冬日的夜晚,村里十分寂静,偶尔有两声狗吠。寒风吹过,张福年紧了紧棉袄,和姐姐一起加快了脚步。

路过张福永家的时候,张福年定定地看着那两扇破旧的大门。

张福秀见弟弟发呆,拉了拉他的袖子,张福年转身先跟着她回家了。

等回到了家里,张福年心里的那股气不能平,他对张福秀道,“姐,你在家等我,我出去一趟。”

张福秀吃惊,“你去干什么?”她担心弟弟要出去闯祸。

张福年安抚她,“我不惹事,但福芝不能让人家白欺负了,就算他们来道歉,有个屁用。我不害人,我就恶心恶心他们。”

张福年趁着黑夜悄悄出了门,他到了张福永家大门口,好在张福永家里没狗,没人发现他。

张福年把大门口那把破的大扫帚拿了起来,直奔房子旁边臭烘烘的茅厕,用扫帚在里面搅了搅,然后忍着恶心把扫帚立在张福永家大门框子上。

做完了这些,他带着大黄飞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