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景撒泼,只不过这一回是动真格的。
他隐约觉得,生死簿要说的事与他有关。
不,准确地说,生死簿要说的事与他的生前有关。
以安史之乱的时间来算,与他成为鬼差的时间差不多。
他在地府一千多年,不信什么巧合,所有的久别重逢、破镜重圆、他乡遇故知等等,都不过是早就注定的。
想到自己每次来月老庙,都会下意识地避开那棵老树,他从前也觉得一定是有理由的,而每次站在那树下的难受,好像也都在提醒他,曾经那里发生过什么与他相关的事,又或是与他相关的人。
但他并不记得前尘往事,但既是做了鬼差,那便是有心中放不下的念。
这一身红衣,他穿了上千年,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偏爱这大红的喜色,就像是总欠着谁这一身红衣一般。
而刚刚生死簿的话,让他在顷刻之间把很多点滴给串起来。
再说这张怡。
他确实在选定张怡之前查过她的前几世,而当时生死簿给他的答案就是比较模糊的。
比如,张怡前几世的时间都很清楚,除了唐朝这一世,仅仅只是一句曾任职钦天监便再无下文。
现在,生死簿却说张怡在任职钦天监期间发生过一件大事,这在之前更未曾提及。
而他选择了张怡作为特调局长,好像也是冥冥之中注定。
桑景能想到这些,公子鸮差不多也想到了。
公子鸮还记得,他曾问过桑景,为何喜欢一身红衣。
桑景那时候笑曰:或许是欠了谁一场婚礼,日日这般穿着,便当是全了那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