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贺爸贺妈还在聊着公子鸮，聊着那对汝窑的茶盏，还那套祖母绿的首饰，但最后的结尾是突然炸掉的玻璃窗。

贺爸说：“过了阵，得把所有的窗户都给换了。这要是贺余有了孩子，窗户再给炸了，伤到我们家小外孙怎么办？”

贺妈道：“明天，咱们还是先去看看房，我觉得，可以提前准备着。”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贺爸立马乐了起来。

他们讨论这样的话题很开心，如果贺余听见了，怕是要伤心了。

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贺余也没睡着。

如果那晚她跳河死了，如今怕是已经入了轮回，投胎做了别人的孩子，再也睡不到这张床上，也吃不到母亲做的饭，更没办法像现在这辗转难眠。

她叹了口气，想坐起身来，才突然意识到，她不是一个人睡。

公子鸮今晚很安静，既没有像之前那样抱着她，也没有靠她很近，只是挨着她的手臂，安静地躺着。

她轻轻地起了身，生怕吵醒旁边的鬼。但是，她一动，公子鸮就知道了。

“干嘛去？”公子鸮问。

“去……去卫生间。”贺余没想到他没睡着。

“那你以前晚上怎么没去？”

啊？

这个去不去卫生间，是自己能控制的吗？

那不是肾大爷控制的吗？以前晚上没有起夜，就代表这辈子晚上都不能起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