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前所说,虽然并无什么遗漏,但也只是猜测,我们需要一个确认。”幕僚道,“我观那余家小姐,爹娘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如今只有大兄疼惜。若她真的是此前的余孽……又与那余中叁是这般关系,说是疼惜倒也应当。只是,她爹娘对她的态度似乎太过轻慢了。”
卫昭是何等人物,听到幕僚将话扯到了余梦回的身上,便知道他们是如何想的:“你们想拿她做一个漏洞?”
幕僚顿时笑了笑:“这世上,人人总是觉得血脉相亲,是世上最稳固不过的关系。可是父子可以反目,兄弟也会阋墙,父母亲人的关系难上加难。越是受到轻忽,要么一心讨好,要么心中就难免会起一些疙瘩。而这轻忽的背后关窍如此,就更加的让人难以接受。那余小姐素来率性,恐怕会尤其难受。”
卫昭想起余梦回的样子,也忍不住觉得幕僚说的对。她点了点头:“还有呢?”
“是关于兰度将军的。”幕僚又是一行礼,“兰将军久在笼中,心中也多半有些想法。我想定然会提供不少的意见。”
卫昭想了想,于是道:“你说的两样,都需要找兰度,为何不说劝说余家?”
幕僚则摇了摇头:“臣等查过余锦业的生平,他既然肯放弃京中繁华,数十年如一日的待在海州城中,无论他愿不愿意,也早就与那余中叁绑在了一处……”说道此节,幕僚又是一顿,“他有忠君之义,臣等也想成全这份情义。”
这话原本不应对卫昭说,只是卫昭素来礼贤下士,给予幕僚的自由极高,这也是让幕僚畅所欲言。久而久之,幕僚也都习惯了。
“如此,那便这般吧。”卫昭站起身来,垂头思虑片刻,这才又道,“诸君辛苦了。”
若真是一切如她所思,那么他们这行人,能不能出余府,那就真的是不好说的事情。说不得会被余中叁阵前杀害,以作泄愤也说不定。
阿棕确实武功高强,但这样的人,放在整个松鹤门中也寥寥无几,若是真有万一,她能救下卫昭,那也救不了其他的人。而卫昭将他们带入这余府之中,可以说,是亲手将他们推入了地狱里。
“只愿殿下顺遂。”幕僚拱手道,面容平静。
卫昭心头难言,只一步步的踏了出去。
“将军,我们如今还有几日?”法伊莲按住马,扭头看着身边的女子。
这次主导的人是司徒家的掌家人,已经年过四十。司徒家是将门世家,她被派过来,也让法伊莲心中稍霁,这说明圣人还是颇为看重此事,也颇为看重卫昭的。她面上带着尊敬,可是焦虑依然从那双眼中透出来,显得有些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