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担心。”法伊莲低声道,“让阿棕跟着宋思思,不知道会不会有事。朱迪斯跟我闹了半日了。”
卫昭扫了眼法伊莲:“因为吃醋?”
法伊莲笑起来:“阿棕性格总带着一份天真,朱迪斯怕她吃亏。”
卫昭也点了点头:“不错,若是换个人,恐怕骨头都被吃得不剩。”她说着,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刺史府,“我听说余锦业受伤了。因为昨晚的刺客。”
“刺客。”法伊莲哼笑了一声。
她们正在前往刺史府。昨晚的事情闹得太大了,松鹤门明面上还是独立自主的江湖门派,她们得了松鹤门的势力,对方确实有两把刷子,用着也越发的顺手。只是没有想到,刺史府会用这样的方式,将松鹤门一门上下给端掉。没了刚用惯的耳目,法伊莲一瞬间都觉得自己变成了瞎子和聋子。
想到此处,法伊莲长长的叹了口气:“对方是有的放矢,想来早就盯上咱们了。”
“那么,是谁透的消息?”卫昭转动着手上的玉镯。那镯子水头极好,晶莹剔透,是不久前法伊莲送的。卫昭戴在手上,无人也喜欢转一转,借着这样的动作来理清思路。
法伊莲摇了摇头:“暂且说不好。”
是说不好而非不知道,那多半就是有些想法了。
卫昭闻言,也稍稍松了口气,又道:“若是有想法,大可上手去做,不必顾虑。”她顿了顿,又是一笑,“还有我呢。大不了,我让皇兄派遣兵力来,将城一锅端了也不是不可以。”
法伊莲便低低的笑出了声来:“那我岂非是红颜祸水了?”
师出有名,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否则又何必这般拐弯抹角的寻求一个证据,一个答案。但法伊莲还是忍不住笑,心中如同涌上甘泉,美滋滋的。
余锦业是躺在床上见卫昭的,一见卫昭,他就激动得留下涕泪,道:“老臣为了海州,从不懈怠,如今贼人伙同海贼,潜入府上,意图行刺,这样的武人,还打着什么江湖侠义的名号,意图刺杀朝廷命官,着实是天理难容!”
卫昭装得诚恳,心中却不大舒服。松鹤门是她的手下,这般说话,那就是明晃晃的当着卫昭的面打她的脸。她笑了笑:“刺客之事,容后再说,你的身子不爽利,我带了太医来。”
说话间,她朝身后使了个眼神来,立时就有太医快步上前请脉。余锦业勉强撑起了身子,手腕探出来,太医为其诊脉,又道:“大人,老夫可否看下你的伤口?”
余锦业点头,卫昭见他肩头露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痕,血肉翻出,十分狰狞。若是放在以往,卫昭恐怕是见不得的,但她已经习惯了法伊莲的伤,此刻面色不改,盯着那伤,心中却暗道,这老贼当真是花了血本了。
而法伊莲站在外面,她打量着周围,见守卫森严,比此前更是严密数倍。她心中带着几分好奇,漫步往前,很快她身后就跟上了脚步声。法伊莲回头,只见几个带甲侍卫跟在她身后。见法伊莲的目光看过来,为首者道:“此处乃刺史私宅,还望大人……”
“我自有分寸,内宅是不会去的。”法伊莲说道,她背着手慢慢往前,看看周围,又笑,“不是说刺客么,我看这花草不断,精心呵护,不像是遭了贼人啊。”
身后的侍卫们没有答话。
法伊莲低笑一声,又低着头挨着看了过去,一边看一边道:“唔,墙壁也很新。按理说刺史都伤了,那必然是穿越了层层守卫。不可能不动刀剑。”
“那是因为,我阿爹在书房受伤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