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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这个契机锄掉余氏固然是好,而且确实也不算冤枉了他们,但是先帝毕竟是朕的父亲……”萧翊为着江山稳固和先帝的名声,多少还是心存顾虑。

顾泽却不再谏言。

他从他自己的立场和眼光上已经做出了唯一觉得可行的判断并且给出了建议,萧翊采不采纳他就不能控制了。

萧翊又多权衡了一夜。

依着沈砚的种种行事,这确实不会是个轻易就能被糊弄安抚住的角色。

他虽还不确定沈砚最终要的究竟是什么,但是现在北境整个君心民心都在动荡,也经不起他和沈砚之间三番两次的试探和纠缠了,得早早的给个定论,安抚下来才行。

就诚如顾泽所言,用余氏一族来挡箭,说服力才最大,并且他们多行不义,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定了主意,他就不再含糊,直接叫身边能人模仿镇国公的笔迹写了几封做旧的密信和折子,同时又先装模作样拿了当年沈裎一案卷宗里的所谓的密信罪证,再派使者前去与沈砚交涉。

那笔迹的确是根据沈裎当年写的书信折子的笔迹叫人模仿的,仿的几乎可以乱真,但若真要吹毛求疵的鉴定,总归还是有破绽可寻的,沈砚拿着他父亲的旧时书信出来,当场甩了那使者一脸。

使者灰头土脸的长途跋涉又跑回朝廷,萧翊这里佯装震惊又下令彻查,很快就从先帝寝殿的暗格里找到一些书信。

抛出来,满朝皆惊。

里面不仅有镇国公余元良密信弹劾沈裎,并且自认附上通敌密信的说辞,甚至另有当年赵家老定国公之死也隐隐透露出线索是余氏所为。

萧翊下令彻查,很快就又翻出相应的线索,牵连出当时建朝之初颇有威望和权势的好几家朝臣府邸的没落居然都有余氏下的黑手。

各家幸存的子弟纷纷敲登闻鼓告御状喊冤,萧翊“迫于形势”,只能大义灭亲,下令三司彻查会审。

余氏一族毕竟是外戚,又是他们一手扶持先帝登上大位的,虽然知道萧翊想脱离他们的控制,但是他们想到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削权,被放逐出京,却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位皇帝陛下的狠辣决绝,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完全不顾及血脉牵连,这一出手就是赶尽杀绝的架势。

余元良当年在妃陵受伤之后,靠着惊人的毅力苟延残喘至今,本以为有他撑着余家总归还能再熬一熬,挺一挺,没准能等到转机,却没有想到他最终迎来的会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