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前年后算起来,西北这边她呆了差不多小十个月,待到四月初又重新启程离开了。
在西北这大半年,气候又干,冬冷夏热的,确实折磨人不轻,事情忙完之后崔书宁就赶紧又南下去了,专循着气候风土人情都好的地方走,继续一边采买和打理农庄的事一边修身养性的游玩,日子依旧滋润自在。
京城那边的情况她就只盯着长公主和自家人了,确保他们没什么闪失就行。
而后来却偶然听说顾泽回京之后就没再回北境去,对外的说法是顾太夫人身体不好,他为了尽孝才不得不留在京城侍奉,但崔书宁却隐隐觉得应该还是他自身的问题拖累的,因为沈砚说过,他那次中的毒箭好像毒不太好解。
但如果是连京城太医会诊都解不了的毒,那就必然十分难缠了,看来顾泽的情况是不容乐观了。
崔书宁只是偶然听了这么一耳朵,顾泽毕竟已经是和她没什么关系的人了,她管不上也不想管,直接就抛之脑后了。
而转过年来,因为沈砚一直驻军在恒阳境内的山头上,他虽然不主动攻击朝廷方面,偶尔需要了还会帮忙抗击一下外敌,但是这么一支底细不明的武装力量压在边境要塞之地,总归就是横在萧翊心中的一根刺,他就是再想忽视,不予理会,它也终究还在那里,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宫里这日早朝之后,萧翊又叫了顾泽去御书房单独叙话。
因为顾泽身体的原因,如今萧翊对他就更是礼遇了,没有外人,两人就坐着说话。
顾泽看上去面色和神色倒是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异样来,就是那次受伤之后人明显是消瘦了一圈下来,精气神儿倒是不差的。
萧翊坐在御案之后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还是安抚:“你的事不宜声张,外头的人一直在寻医问药帮忙打听,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再等等吧。”
顾泽倒是神色坦然,微微颔首:“微臣无碍,劳陛下费心了,都挨到这会儿了,横竖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
顿了一下,就直接转开话题:“陛下今日叫微臣过来应该还是为了北边的事吧?”
萧翊眼底闪过一丝暗芒,随后苦笑:“当时你在北境都没能探查到他们更多的底细,后来再派去的人就更是没什么指望了,虽说他们现在按兵不动,但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顾泽于是沉默。
先帝做的事,早前萧翊也没跟他说的,毕竟是倒行逆施的缺德事,萧翊为了皇室的名声和脸面,有所隐瞒这他能理解,毕竟如果换成是他,他也会尽量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