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苍云州辖区之内,剿匪也是当地衙门和军方的职责所在。
剿匪的队伍天刚亮就走了,梁景叫了自己身边的两个亲兵跟着一起去了,带路顺便好掌握确切的信息回报他。
此时斥候特意赶来告知这个消息,显然就是事情出现了偏差。
梁景脸色也一瞬间更沉了几分下来:“事情办的不顺利?”
“倒也……不是。”斥候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他们以前也劫过过路的客商,剿匪的队伍出发前去衙门拿了些旧案的卷宗查阅,再根据昨晚咱们遇到的地点顺藤摸瓜,倒是很顺利的找到他们老巢,可当时里面已经人去楼空。陈铭他们一开始是以为他们昨夜未能成事,为了躲避官府剿杀给匆忙撤离了,但是循着足迹追击……足迹断于昨晚的江边,人……那一整个寨子,从上到下一共三十七人,除了昨晚被我们杀死的三个暗哨弓箭手,剩下的……全部冻在江里了。”
斥候说的断断续续,梁景当然也是越听越是觉得不对劲。
他不主动追问,斥候只能继续往下说:“人全都冻在冰层以下了,昨夜后半夜又降温了,一晚上冰层就冻了老厚。一整个寨子的人,要说夜里失足落水……总不能蠢到全部掉下去。而且陈铭说他们探查现场,虽然隔着冰层暂时人都冻住了捞不上来,可是仔细观察,他们绝大多数人身上都多少有些轻伤,但绝不致命……好像都是被人赶到江水里活活冻死的。”
就算冬日里落水之后人会冻僵,很难挣扒上来,可是一伙三十几个人相继落水,还都是身强力壮打家劫舍的匪徒,居然一个都爬不出来?
这概率真不像是天定的。
梁景抿着唇,沉默。
屋子里的几个掌柜也听得入神……
他们做生意的人最怕的就是山匪,听说附近的一个山匪老窝被端了,他们当然很感兴趣,但是这斥候说的情况确实听着挺诡异的,总不能用遭天谴这样的理由来解释吧?
一群人在静默中面面相觑。
梁景沉默了片刻,最后却一寸一寸缓缓抬起视线看向了沈砚。
沈砚的神情冷淡,站在面前,是一副皎皎美少年的矜贵模样。
梁景虽然觉得很难接受,但他已然笃定了这就是事实,所以开口的时候语气甚至都不是质疑……
他说:“是你叫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