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公堂,他们是万万不肯的。
且不说官司能不能赢,在场的都是一般的乡民,在出这档子事之前,谁不是老实本分的好名声,一旦闹上公堂,他们这两个村子的名声就臭了。
在这个古代,不比门一关就连对门邻居都不认识的公寓楼社会,人与人之间都是要来往的,名声很重要。如果一个人被冠上奸猾之名,那他就算卖东西也没人敢买,不像网络发达的时代,披个马甲又是一条好汉,他们是会直接威胁到生计的。
这时候就已经有人开始惶恐后悔了。
可是藏了的粮食交出来,那又就等于是彻底承认了他们贪图别人的东西做了亏心事。
他们姑且还在举棋不定的做思想斗争,崔书宁却压根没准备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端起茶碗往椅背上一靠,顺带着给庄头那些人使了个眼色:“把准备好的解约文书拿出来,叫到名字的叫他们交出原来的契约,在新的文书上画押。”
庄头答应一声,徐先生和李成兴也分别到位。
他们开始喊人重新签订文书的时候,人群瞬间就骚乱起来,被叫到名字的人下意识的往人群里缩,怎么都不肯站出来。
这些人庄头和庄子上帮佣的佃户都是认识的,庄头递了个眼神询问要不要把人揪出来强行画押。
这时候始作俑者的吴大勇终于熬不住,站出来,其实还很足:“东家,您这三百亩地已经在这里了,给旁人留条活路就是给您自己留活路,这些地就只有我们两个村子的人能给您种,您可想清楚了,今儿个您跟这里的人全部毁了约,这些地就要荒在这了。”
就算崔书宁只是个商人,她也该知道怎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利益,他不信这女人真能为了置气就把这么大片田地扔在这。
因为崔书宁一开始就没有枪打出头鸟的打算,所以根本没查过是谁在挑头撺掇的事,就是到了这会儿她也毫不在意,只冷冷的瞥了对方一眼,话都懒得说。
也是凑巧,吴大勇话音刚落,大门外就又有了动静。
很快人群被排开,襄台郡衙门的师爷带着一队衙役从外面进来。
衙差到场,在场的人立刻就都消停了,说话都不敢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