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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先生这样的老者,睿智也明达,加上经历的人和事都多,他是很难被表象迷惑的。崔书宁这个人,看着豁达,实则内心也很封闭,这单从她对待崔家那些人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

她确实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热心肠和好说话,这个不用她自己坦白常先生也看的出来。

可崔书宁说的这番话,他却不好接茬……

这,没法接啊!

她这意思是把沈砚当成是个猫儿狗儿的给顺手养了,然后现在想扔……

哪怕是诚恳的实话,它也伤人呢。

常先生埋头搓了几颗花生米,放进嘴巴里嚼了,以避开这个话题。

崔书宁自嘲的继续往下说:“就因为是这样的性子,这几年我身边亲近的能说上话的人一共也没几个,沈砚他也怎么都该算一个了,所以我确实盼着他好的。我希望他好,是希望他能娶到一个能敞开心扉与他全然的互相依赖和信任的妻子,希望他能得一份没有瑕疵的真挚的感情,能一眼看到头的美满。婚姻大事,事关终身,总要两情相悦,心心相印才好,是不是?”

她现在很确定,她自己对待婚姻的心态有问题。

可是她看沈砚,却像是看待自己的至亲,所以才更不能把他拽进这种病态的关系里。像是每一个当妈的都盼着自己的孩子好一样,她还是希望沈砚能得到一段正常的婚姻关系。

虽说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奢侈品,但是最美满的婚姻关系里还是应该有满满的爱来维持的。

她的崽儿是值得的。

常先生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跟人家小姑娘讨论这样情情爱爱的问题不太好,张了张嘴,也是为了沈砚硬抗了,为难道:“这……两情相悦,也得八字先划出一撇来才能知道有没有另一笔不是?他这……现在就跟你看对眼了……而且你这才多大的年纪,以后难道还能不嫁人了?你们俩将就凑一下,这好歹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崔书宁失笑,但表情随后又严肃下来:“我是可以将就,但是我不想让他将就。先生,我其实不信一纸婚约就能给人保障,对我来说,一桩婚事里两夫妻最好的相处之道就仅是相敬如宾而已。我现在确实也没想过再嫁,可哪怕就算是要嫁……谁都可以,就他不行,因为我对他的期许与对我自己是不一样的。”

而且这些年的相互陪伴,她已经把沈砚当成自己人了,如果真的在一起了,她会忍不住的想要对他好。

付出的多了,就会被牵绊,被束缚。

婚姻对她而言真的不是个太美好的东西,她不想把自己陷进那里面,因为只要用想的就会觉得压抑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