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自恃是开国元勋,又是前后两任皇帝的岳家,从上到下人人都有些倨傲。
镇国公府的老太君坐镇,一大家子在这丧礼现场自成一派,看上去特别能唬人。
崔书宁还是跪在一众命妇中间,观察着那一家子的阵仗,不得不由衷的感慨
这哪儿是来跪灵守丧的啊,分明就是来示威的!
她是不太能理解这种一心要把控朝局的外戚家族的脑回路的,一般人不都该防着功高震主被咔嚓掉么?低眉顺眼的表衷心都来不及,这一家子是哪儿来的自信,一再的算计当朝天子,逼其就范不成,还公然在余皇后的葬礼上对皇帝示威?
不过这种事,跟她没关系,她避他们如蛇蝎尚嫌来不及,更不会找死的瞎掺和。
她就一天一天的进宫熬日子,掰着手指头算这场丧仪何时能彻底结束。
要死要活的熬过半个月去,成天跪在大太阳底下,她整个人就黑了一圈,而且之前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眼见着又掉秤不少。
左右看看,其他人也没有比她强的,一个个养尊处优的贵妇小姐,全都无精打采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仿佛随时就会倒下一大片似的。
终于这一日,跪在她右边的淮云郡主突然晃悠悠的一头栽了下去。
附近的众人慌乱成一片,又因为这是灵堂现场,又有国公夫人镇场,也没人敢喧哗声张。
崔书宁四下里看看,见都没人管,而她确实宁肯活动一下也不愿一直跪着,索性就勉为其难去扶了对方一把。
这葬礼一办就是小一个月,又是刚入秋之后的大热天里,前面几天还好,后面就经常会有人中暑或者体虚需要扶下去休息的,所以外围就安排了一些宫婢和内侍待命。
崔书宁招招手,就有两名宫婢和两名内侍上前,帮着她把淮云郡主扶了下去。
皇后寝宫不能随便给她们滞留,内廷司和礼部协商之后拨了附近最近凌霄阁收拾出来,用来安置这些临时需要休息的跪灵命妇。
地方略有点远,徒步过去得走一盏茶左右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