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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露疑惑,朝沈砚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沈砚勾了勾唇,却构不成一个微笑的表情,只是玩味着道:“宫里传下来的规矩,后宫女子自戕视为大不敬,死后没有资格归葬皇陵。”

这规矩崔书宁确实以前不知道。

可就算知道了又怎样?余皇后对自己命运做出的最大的反抗也仅是避开了死后与萧翊合葬。

她终究还是丢了性命的。

她拿筷子随意敲着碗碟,勾唇冷笑:“是么?我原还以为她特意跑出来,就是为了众目睽睽之下好叫皇帝陛下不能做手脚,把余氏一族卷进漩涡里去呢。”

事到如今,就算没有人再来告诉她,她也可以笃定余皇后那几个孩子绝对都不是自然滑胎。

那是一场阴谋,是余氏和皇帝萧翊之间博弈的手段。

沈砚闻言,就只是沉默。

他和崔书宁的立场不同,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和引导也不一样,余氏的下场确实凄惨,可是怪谁呢?她生在余家,又被余家选做了棋子……

这就是她必然的命运。

崔书宁兴致不高,不肯再说话,他就拉开了话匣子,慢慢地道:“皇帝萧翊性格强势,不肯受制于余家,他在余氏一族那里就从一颗棋子变成了拦路虎,所以余氏舍弃了他,准备培养出新的带有余氏血脉的孩子。在先帝那里,后来被送进宫的余太后没能成事,他们只就能把主意打到下一代身上。在萧翊还是太子时,余家就通过先帝给他先后指婚了两次,定下了余氏出身的女儿做太子妃……”

崔书宁心里不由的一惊,再度抬起眼睛看向他,目露惶然。

沈砚于是知道她已经猜到了缘由:“那两位余氏女,一位是九岁就定的娃娃亲,却缠绵病榻数年,没能撑到大婚之日便香消玉殒,另一个定亲的时候萧翊已经满十八了,可以立刻择吉日成婚,却在大婚的半月之前闺房失火,一命呜呼。”

崔书宁越发觉得心里发凉了,她捂着胸口艰难吐字:“所以她们两个就已经是皇帝给余氏的警告了?”

余氏一族野心勃勃,甚至一心想要操纵皇室,掌控朝局,她一个小女子都能看明白的事,他们不可能看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