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书宁虽然昏睡醒不过来,但对身体的疼痛还是有感知的,沈砚只能全程捏着她的脚踝。
见她挣扎,又不禁皱了眉头问大夫:“是金疮药?”
“哦,里面掺了能止血的草药,但还有一些别的。”大夫一边收拾自己的工具一边解释,“久病所导致了她之前有些经脉内的气血瘀滞不通,加上多年服药,是药三分毒,日积月累的也会积压部分毒素下来。那些瘀滞之物,平时不触发倒也无妨,一旦遇到别的病症冲撞,像是她这一次,爆发起来就很凶险了。这些毒血一次可放不干净,加些药物继续引导督促一下,再多放几次,我尽量试着一次给她处理干净。”
他起身去洗手。
再等一刻钟左右重新查了崔书宁的脉象和身体发热的情况,然后去小偏厅把配好的退烧药也重新增减了几味药的剂量,这才交给了小元去煎药。
桑珠记挂着崔书宁的病,是不能安心呆在庄子上等着家里沈砚再派人去接她的,天亮之后就央了吴大壮夫妇帮她从附近别家的庄子上借了一辆马车,吴大壮套了自家的驴子,将她和青沫送回了城。
她回到畅园已经临近中午,正好赶上给崔书宁喂退烧药。
崔书宁有人管了,沈砚就从她榻边移开了。
那位老大夫一直留在畅园,继第一次放血之后,每隔半个时辰给崔书宁的脚下换一次药,顺便再挤一点瘀滞的毒血出来,如此放到第四五次的时候挤出来的血液颜色就逐渐恢复正常了。
他最后要给崔书宁彻底止血包扎时,沈砚就让小元回自己房间拿了一瓶金疮药来。
老大夫给包扎好了之后拿着那瓶药又是嗅味道又是细看那药粉,眼中灼灼有光,颇见得几分兴奋:“敢问小公子,这瓶药是哪位杏林高手所配?这方子绝妙啊,止血的效果堪称一绝。”
沈砚随口回他:“是以前随军服役的一位大夫给的,不过后来又经别的大夫之手替换了其中几味药。”
老大夫啧啧点头:“这就难怪,这类伤药还是军中的大夫调制起来更有心得。”
至于沈砚说的换了其中几味药,那则是因为他这瓶药里面有几味都是罕见的名贵药材,军中需要的金疮药剂量很大,是必然用不起这样的改良配方的。
所谓医者都有他们自己行当里的一套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再感兴趣也不会厚颜无耻的索要别人的药方,但是坦荡的医者却不吝于将自己方子的药渣公之于众,别的同行若能从药渣里偷师成功那便是人家的本事了。
老大夫将那药瓶又客气的还给了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