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人忙着争权夺利,皇帝也忙着与世家斗智斗勇,巩固权力。而北边的羯颉就像一支悬在脖颈上不知什么时候会掉下来的剑,时刻刺痛着黄晗和刘缶的神经。
偏偏,他们无能为力!
唐桁同样清楚大历朝如今面临的内忧与外患,他端起一杯酒,敬向刘缶:“先生说的是!子宽习文学武,皆是希望学有所用。”
“今日边境安宁,子宽愿执笔献策。他日若边关再起烽火,子宽同样愿意投笔从戎,马革裹尸,以护家国!”
刘缶仰天大笑:“好啊!好啊!”
他似想到什么,拿起桌上的一根筷箸,敲击青铜的酒樽,口中低低诵唱:“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
熟悉的调子切中唐桁的内心,他随即也跟着合唱了起来:“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
“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州……”
一曲唱罢,似是意犹未尽。
刘缶仰头望向窗外的天空。
京城的天,如何比得了边关的壮美雄丽?可惜,他的手,怕是再没有机会拿起□□了。
气氛至此,更是悲从心来。
黄晗看着座中如唐桁、谢英、沈思齐这般的少年人,忽然想起自己当年也是如此意气风发地踏进京城这方天地。
自以为能崭露头角,一展宏图,到头来凄惶离京,被贬多年,后又得起复,蛰伏至今。
他是文官,是士!士,愿为知己者死!
无论皇帝任用自己出自何种初衷,黄晗一直感激皇帝的赏识的信重,更愿为了君王的大业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可偶尔的,回头去看,他这些年又做到了什么?他仿佛是在温水里难得清醒,却徒劳挣扎的青蛙,大半辈子,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