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缓缓为陛下解释,
“尹公子得的不是心病,”
“或者说,这的确是一种病。只不过这个病从小就扎根在他的体内,在他小时候开始就引导着他整个人对人生观价值观的发展。陛下应该有听说过一个人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跟他童年时环境和周边人的教导有很大的关系。小时候受尽父母的责打长大了就容易对他人卑微,小时候成长在一个富足健康的家庭,长大了也会自信满满……尹公子遭遇重创的时期也刚好在人的意识发展最迅速的那几年,扭曲的人格早已扎根在他的意识深处……他这不是病了,是本来这个人就已经……”
齐与晟问他,就……无解了吗?
“这样的活着,也是一种罪啊……”医师揖手,“若不想让其有性命危险,还是尽快关起来吧。控制好他的行动,这样既可以让本人得以活下去,也不会因为其发疯而伤及无辜。”
医师退下,齐与晟突然就瘫倒在承恩殿的大堂椅子里,像是被抽了筋骨,全是绝望。这时御前侍卫悄悄进入到承恩殿大堂,看着齐与晟的脸色,小心翼翼开口,“陛下……”
齐与晟半天没回应,侍卫只能立在那里等待着,陛下看起来真的好伤心啊,国家明明在蒸蒸日上,为什么陛下看起来反而却十分痛苦?
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齐与晟终于注意到旁边还立着个人,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地问侍卫,“什么……事?”
侍卫连忙跪地答曰,
“启禀陛下,是御史台的御史司大夫。”
“……”
近些日子朝廷在规整典籍文史卷宗,大战烧毁了很大一部分的书卷,一个国家不能忘记历史,那些被烧毁了的史料需要重新编写。
这是开年后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齐与晟十分重视,他让相应的史官召集了全天下的详闻,把那些曾经在民间广为流传的、之前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并进先前史书里的野史也全部整理归纳入新的史册。
他希望数千年以后,人类在阅读先人们的历史,看到的是真正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而不是由于某些朝代当权者的私信,导致这段历史往后流传的是被粉饰过的虚假信息。
史书的编撰已经进入尾声,每一个朝代记录下来的人物传记全部都几经百姓们的参考评,绝对公正,最终再由齐与晟亲自按下玉玺章印。御史台大夫已经编著完了大暨开国十二年,先帝齐策平生的事迹全部一一誊写,就差驾崩时的叙述。
一位明君的驾崩,的确是不太好归纳。一旦写不好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但先帝建和是被谁杀死的,这个世间的人都知道……
而除了先帝驾崩未写,殷朝末太子何去何从御史台的官吏也都还空着,以及先太子齐与裴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