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暄没有答,他低着头,视线牢牢地锁在那道狰狞的伤口上,下手的力道却是与之相反的温柔。
没过多久他就为岑远腹部的伤口上完药,将衣物拢好,又接着托起对方右手,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手心的伤痕,一直缄默不语,也没有再追问这个伤痕由何而来。
良久之后,他同样处理完岑远手上的伤口,包了层纱布,一切结束后便起身撤开几步,和岑远拉开了距离。
正好在这时,房外有人敲门。
岑远嘴里的糖这会儿已经咽下去了,他的注意力落在方才晏暄撤开的那几步,只条件反射地说:“进来。”
门外的人却并没有推门,在外头道:“二殿下,晏少将军,圣上有令,宣晏少将军入宫面圣。”
他们在这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宁帝会派人催促也是无可厚非。
岑远倏然收回注意,说:“你去吧。”
晏暄“嗯”的一声——反正他也已经没有了再在这里待下去的理由。
他收拾好药箱,留下一句:“我会让厨房煮碗姜汤。”
说完他就往屋外走去,推开房门,正午的阳光突破了限制,争先恐后地朝卧房里涌。
岑远正坐在床边心不在焉地整理自己的衣服,余光瞥见对方人影在门口突然静止,并往回退了半步,便也停下动作,抬头望去。
“我只有一个请求。”晏暄偏着头,也不知是正看着他,还是看向空气中的某一点虚无。
他一半身子沐浴在阳光下,一半身子落在阴影里,俊美的脸上同时交织着明暗,模糊中只能看见他硬朗的下颌线条似是因咬牙而有短暂的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