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现在住的房子在她名下,再加上开新店用光存款1,所以不怕离婚分割财产,只要母亲主动提出放弃要老公的房,离婚应该不难。
车窗外景物飞逝,路旁渐渐映出半新不旧的小区门脸,入口处横着黄黑相间的隔车栏杆,是记忆里生活了十几年的模样。
唐湖付钱下车,抢在母亲之前登上楼梯,还未等抬手按门铃,那扇熟悉的防盗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
唐父手里拎着两袋垃圾,开门时看见门外有人先愣了片刻,才哆哆嗦嗦地吐出一个字:“你——”
当年女儿带着妻子离家出走,他不相信两人能绝情到再也不回来,也不相信他们离开自己的庇护还不会饿死。
然而一晃多年过去,老婆孩子不光没饿死,看样子还越活越滋润。
他却没有意想之中的自由,虽然喝再多酒打再多麻将也不会被人念叨,可家里饭没人做地没人扫,整日空荡安静,于是曾经的愤怒里多少掺了些悔恨。
“你……”唐父眼圈微红,硬撑着放下狠话,“你回来干什么?看你爹有没有死啊!”
他还穿着居家的秋衣秋裤,上衣扎在裤腰带里,显得极其不修边幅,虽然个子高骨架细,也掩盖不住日渐发福的啤酒肚。
当初妻子离家,此等壮举仅次于娜拉出走,然而他没看过《玩偶之家》,所以只有满腹埋怨,埋怨妻子害他成了被街坊邻里嘲笑的老婆跟别人跑了的窝囊废。
唐湖不想用言语刺激他,似笑非笑地点头:“这不是看见你好好活着,我在外面也能放心么。”
唐父没听出这句话里的淡淡嘲讽,不见女儿太久,自动理解成了关心,便赶忙将垃圾袋放在门口:“天气冷,你们赶紧进来吧。”
客厅茶几上堆着不少啤酒罐,还有在罐子上碾灭的烟头,可见独居在这个家里的人有多邋遢。
唐湖路过一地垃圾,神色如常地坐在沙发上。
“你们喝水吗?”唐父拿起落了层灰的电热水壶。
唐母轻咳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道:“唐天吉,我回来是要跟你离婚的,明天民政局上班,去把手续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