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月,床上的人瘦了一大圈,再也没有了意气风发的模样。
顾飞宇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肖译简,浑身插满管子,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就像个只剩下呼吸苟延残喘的植物人。
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这是当初肖译简告诉他的。可此时,他的眼泪却不要命地往下掉。
没有人知道,看起来嚣张狂妄到不可一世的肖译简,从小到大不止一次替他背黑锅,小小年纪就敢跟初一初二的对着干。
他拉开椅子,在他身边坐下:“简哥,你放心,程惜被你保护得很好,那群人也都被送进了监狱,她一点儿也没受伤,这段时间还拿了几个数学奖,老师们都在夸她,同学们对她也好,每到下课就拿着不会的题去找她帮忙,小姑娘一天天忙得不可开交呢。”
刘时年沉默地听着这些胡言乱语,拍了拍顾飞宇的肩膀。
他知道,他是想让简哥放心。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到处充斥着药水味,冰冷的机器发出滴滴的声音,顾飞宇顿了顿,继续说:“阿简,她需要你。”
——
五月中旬,学校准备了一场高三毕业晚会,就在学校的大礼堂。
顾拢月报了名,看到抿着唇冲她微笑的女孩儿,眼眶有些红了,她拉过她的手,说:“小橙子,我唱歌差个伴奏,你帮我拉大提琴好不好?”
女孩儿笼在大衣帽下的脑袋轻轻点了点。
顾拢月隔着帽子摸了摸她的脑袋,她知道,自从那件事后,程惜就套上了宽大的黑色连帽卫衣,把自己封闭起来,也不说话,每天都坐在座位上发呆,草稿纸上永远只有一个英文字母「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