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寡言少语,从来不说自己的经历,却闷声以命相抵,从道爷手里救出他们一行十几个草莽命贱的少年性命。
他们弓膝想要跟随着他的时候,男人眼里却冷得像冰,他抽着一根接一根的烟。直到最后一根烟头烧到了末尾,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烟蒂在掌心烫灭。
他说从此以后他们之间毫无关系,然后就像现在这个样子,他嚼着烟草,眸子里面是不容置喙的影煞之气。
那天所有人都陆续走了,因为没有人敢置喙甚至哀求一句。
只有阿毛留下来了。
温斯年挑着眉寒声问他怎么敢的时候,14岁的阿毛颤颤巍巍地举手给他点了一缕火。
“哥,我陪你好吗?”
他没说‘跟’,他说的是‘陪’。
这个字让温斯年的眉间突突动了一下,他眯着眼睛傲然狠绝:“说什么?”
然而少年没有害怕,他上前一步替温斯年搂着烟火让他好生地抽完那半截劣质的烟头。
他又重复道:“哥,以后让我陪你吧。”
温斯年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字,当他弱小无依的时候,所有人唾弃鄙夷。当他独自强大之后也只能独立历经风雨,有人说他厉害,有人祈求他的保护。
他们都想‘跟着’他。
只有这个少年,透着同他一般桀骜的眼神,瘦骨嶙峋地站在风中,颇为可笑地说想——‘陪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陆铭。”
“名字不好。”温斯年直接掐灭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