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冽愣住了,一瞬间,全身的血液几乎凝滞。
让他去死吗?真的这么讨厌他吗?
心脏好疼,疼得他要呼吸不上来了,他就这么讨人厌吗?
所有痛苦的记忆洪水般席卷而来。
妈妈不要他,爸爸也不要他,他们全部丢下了他。
当初不要生下他多好啊,他不想被那样子欺负打骂。
没有人喜欢,没有人关心,所有人都想让他死。
冬天的狗场好冷啊,最冷的时候他不敢睡着,怕再也醒不过来。
他好讨厌偷东西啊,脊梁骨仿佛断了一样抬不起头无地自容,可是,不偷的话他就饿死了。
他不想喝尿,不想吃狗屎,不想听到别人骂他脏,他不脏啊,他把捡来的衣服洗得特别干净,狗场的伯伯给了他一个毯子,他盖了很久都保护得很好呢。
可是,那个给了他温暖的毯子,最后被烧掉了,那些人笑嘻嘻地说,因为他们要吃烤肉,需要一些东西做柴火。
回忆是那么清晰,阴冽一时间神色恍惚,脸色已然惨白一片。
良久之后,他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从许清清身上慢慢移开,下了床,给满身痕迹的女孩盖好被子,然后拿上他脱到一旁的外套,眼神空茫地转身离开。
门被打开,而后轻轻关上,一声关门的响动后,房间里只剩下一人。
被子里的许清清亲眼看着男人出去,她缓和了一下情绪,坐起来,飞快把睡衣重新穿上,抹了把脸,呼出一口气。
她没想到阴冽能半中间停下,毕竟他那儿的反应很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