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没有回应。
也许是睡了,或是没看手机,理由千万,在噩梦之后,她却根本无法思考般,在凌晨三点,给他拨通了电话。
一秒又一秒,一遍又一遍。
不安如理不清的思绪在头脑疯长,她指尖开始抖,早该发现的,今天窦旭燃刚来时就该发现程烨的反常的,晚自习他迟到整整十分钟,回来时从来扣在最上颗的纽扣敞开,衣衫微乱。
是她收回了警惕,在这样寂寥无助的夜,留他一人。
是她不该。
此刻她锲而不舍,听着里头默认铃声悠扬平静,抖着手按了两次才挂断电话。
回首这一世,或许她最疯狂的事便是在这样冷清诡秘的半夜三更,一身白裙,披头散发的冲出家门,毫无畏惧的敲响了程烨家的门。
在敲到手腕发红,一遍遍无力垂下的时候。
门很轻很缓的开了。
程烨的脸缓缓露了出来。
短短一-夜,他浑身颓唐,发梢凌乱,衣衫不整,这样乌青着眼看她,一双眼儿里色彩全无,布满血丝,乍一看会被吓一跳。
“……你怎么出去了?”他眼瞳定定然的看她,似没怎么聚焦,眉拧得紧,淡漠的走回地上去坐着,也不看她。
出去?
纪烟懵了几秒,进屋把门关上,室内黑漆漆一片,窗户紧闭,帘子封死,茶几上堆满了空酒瓶,歪歪斜斜的倒着,没人收拾。
室内气味实在难闻,他指尖还夹着根烟,星火之间,雾气缭绕,烟蒂已然堆满了整个烟灰缸。
纪烟喘着气进屋,才发现他仍旧睡在那张沙发上,卧室里保留着她走那天的模样,没人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