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龙死死盯着他的模样,心头快意四起。

当年自己十三岁,在宁城附中打了人,他被几个男生摁着头跪在地上,当时的程烨,也像他今天这般高高在上,那人薄情寡义、性格狠辣,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然后不耐烦的收回目光,说:“别踏马什么人都给我找来,老子懒得亲自动手。”

他连看他一眼,都如地下蝼蚁,卑微入尘。

今非昔比,如今的程烨的眸子盯着地上的透明玻璃片,思绪藏在眉间,已然没了当初的风光。

没人看得透他在想什么。

纪烟手握成拳,胸口起伏,被程烨的力道死死箍住,向前不得。

裴景龙心头得意:“听人说程少以前不是最喜欢下注吗?这样,你今天跪下叫我一声爸爸,我今晚给你押把大的,就赌你赢,怎么样?”

程烨额间青筋冒起,眸间浮浮沉沉,整个人绷得死紧。

“我知道你技术好,连赢几场不在话下,你可考虑清楚了,这一场要是赢了,赌注可够现在的你逍遥一辈子了,你们说是不是?”他指尖比了个数,周围人吸口气。

“哈哈哈裴少果然出手阔绰,这波接济穷人的操作666……”

“裴少牛笔!”

裴景龙身后的人接二连三地发出难听的怪笑声。

羞辱、嘲笑,接踵而来。

程烨舌尖死死顶住上颚,喉结很缓的动了下,喉头间满是腥味。

这是他曾犯下的罪孽,无处申讨。

他如海上最后一片浮叶,浮浮沉沉太久,就快要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