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蘅!”
“我给你说一件事。”
“李月驰肯定不同意!”
“对,”唐蘅望着远处深蓝的天际线,“他不同意。”
“是吧,你看,既然他不同——”
“你也知道对不对?”
“什么?”
“田小沁被我大伯强暴。”
“……”
“我就是给你说一声,你愿意的话,帮我转告安芸,”又一阵山风吹来,唐蘅忽然感到无比平静和镇定,“我要回武汉。”
唐蘅买了从铜仁到武汉的高铁票,然后手机关机。
他席地而坐,凝视着半山腰的树影,随着太阳的偏移,那影子也被一点一点拉长,他想这情形李月驰一定也见过。
他不知道李月驰坐在这里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唐蘅。”身后传来遥遥的呼喊,唐蘅转身,看见李月驰向自己走来,他身后尽是连绵的蓝天白云,好像他是从天空中走来的。
虽然他下巴上有凌乱的胡茬,也许两天没刮了。他的T恤灰中泛白,已经穿了很久。他太瘦,瘦得显出几分萧索,令人不忍心看他站在风中。
李月驰走到唐蘅面前,唐蘅望着他黑黝黝的双瞳。六年过去了,他入过狱的眼睛还是黑白分明,好像什么都变老了,只有他的目光不变。
唐蘅说:“我要回趟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