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烟就好了,没有烟,伏硫西汀也可以。在英国时精神科医生对他说,你不要觉得服用伏硫西汀是一件耻辱的事,它在安抚你,而非和你的记忆作对。然而唐蘅向来讨厌服药之后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意识变得混沌,仿佛记忆都只是前世的谶语。
可是此刻,他竟然想要两粒伏硫西汀,既然没有,那就——唐蘅面向墙壁举起拳头,白花花的墙壁像一片干净柔软的雪地。他知道拳头砸上去的感觉,有那么几秒整条手臂痛得发麻,那宝贵的几秒可供他忘掉大半折磨他的念头。当然一拳不够还可以有第二拳,第三拳,直到——
房间的门开了,齐经理走出来。
那是孙继豪的房间。
“诶,唐老师?”齐经理瞪圆眼睛,一副见鬼的表情,“您这是……”
唐蘅垂下手臂:“睡不着,出来转转。”
“您失眠啦?”
“有点。”
“不会也是空调坏了吧,”齐经理赔着笑,“孙老师的空调一晚上坏了三四次,真是……您房间空调正常吗?”
“正常,”唐蘅眯了一下眼睛,“辛苦你了。”
“您客气了,有什么需要的您就给我打电话。”
“空调修好了吗?”
“没呢,”齐经理无奈地笑道,“明天再找师傅来修,我弄不好。”
“其实这个温度不开空调也行。”
“哈哈,我们这边潮气大……”
翌日清晨,唐蘅和卢玥吃完早餐,站在廊下晒太阳。因为卢玥是唐蘅大伯带出的博士,所以唐蘅一直叫她师姐,叫孙继豪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