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唐蘅咬牙道:“不晕了。”

“是吗,”李月驰笑了一下,“您适应得真快。”

“……”

又过一刻钟,司机说:“到啦。”

越野车停在村委会的院子里,出了院门,便是一条浅浅的小溪,溪对面散落着几户木质黑瓦的民宅,旁边是个低矮山坡,坡上有一级一级的梯田。而在梯田之后,则是很高的山,树尖使山峰的线条变得毛茸茸的,仿佛很柔软地戳进天空。

可是山在那里挡着,除了山,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在看什么?”李月驰说。

“看那座山……后面是什么?”唐蘅问完了,猛地想起小学语文课本上那首诗——山的那边是什么?是海。

“还是山。”李月驰说。

唐蘅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山的后面还是山,这句话若是出现在电影里,一定可以被文艺青年们解读出千字长文,可是在贵州,在这个地方,山的后面还是山还是山还是山,这是一个客观描述。唐蘅忽然想,李月驰小时候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吗?可答案该令一个小孩多么沮丧,他只是想象一下,似乎也跟着沮丧起来了。

“不过后面的山上种了很多中药,”李月驰又说,“你想看的话,待会儿顺路带你去。”

“中药?”

“嗯,还有几十棵无花果树,想吃无花果吗?”

“不用了,我们有规定,不能吃村民的……”

“这个不算。”

“啊?”

“无花果是我家承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