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薛满仓也迎了出来,他对着人群挥手,“好了,都散了吧,该出工就出工,不要围在这。”

他拍了拍苏安生的肩膀,“安生,我原本觉得你这人最是稳重,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你说你……唉!算了,人回来就好,别的事情咱们慢慢再商量。”

听大队长这么说,有的社员不愿意了,“大队长,怎么能算了呢。这五百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这是咱们全体社员的钱,不是他苏安生一个人的钱,他必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好了,”薛满仓轻喝一声,“这事还用你说,安生是什么人,咱们大队谁不知道,我相信他肯定会有担当的。”

苏青梨冷笑,这个薛满仓假惺惺地站出来,表面看着是维护她爸,其实是想让她爸把所有的责任都承担下来吧。

唐秋英也不是好欺负的,她用力推开人群挤到苏安生面前,“我们家安生给什么交代,他是为了集体才去市里买鸭苗的。钱是被偷走的,和他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昨天他们三个人一起去的市里,出了事怎么能只怪苏安生一个人。”

她的话也不无道理,人群中议论纷纷,也有人提起薛水生和会计的责任。

薛水生在一旁急了,赶紧撇清自己,“这事和我没关系,当时我和会计大哥,我们都不在场。”

唐秋英丝毫不退让,“你们不在场?那你们去哪了?再说了,钱不是应该装在会计身上吗,怎么会在安生那里。”

会计的个子不高,鼻梁上戴着一副眼镜,头微微缩着。他小时候在县城的杂货店做过学徒,打得一手好算盘。他不喜欢让人称呼他的名字,所以大家就只叫他会计。

此时,他也是忙不迭地开口解释:“我们头一次去市里,正好经过人民公园,我和水生就进去转了转,寻思着回来也能给大家伙讲一讲里面的风景。怕带着钱不安全,安生就说替我收好。谁知道,他又去下河救人。唉!你说这事闹得,要是安生老老实实在桥头等我们,钱也不会丢。”

“就是这么回事。”薛水生赶紧跟着附和,“安生哥,你说咱们在市里人生地不熟的,你非要逞英雄。钱在你身上,你的责任重大,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脱衣服下水呢?”

“不错,我兜里要是装着五百块钱,我一步也不敢乱走呀,还去救什么人?”

“可不是咋的,上次去县城,我兜里装了十块钱都担心坏了,一路上都紧捂着口袋呢。”

不断有人在那里拿自身举例,都在指责苏安生的疏忽大意,责怪他爱管闲事。他要是不去下河救人,钱也不会被人偷走。

苏安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懊恼、愧疚、自责多种情绪都涌上心头,他整个人都要被击垮了。

唐秋英气坏了,“ 薛老三、陈六,你们说的是人话吗?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安生以前没帮过你们吗?现在你们还在这里落井下石,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