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一封家书·拾肆

林柯雪朝那头瞥了一眼,姑且把泡在里面的称作“东西”,并着跳到嗓子眼儿里的心一同咽了下去。

班诗文神情紧张地看着时不言。

就听这位“鬼故事大王”排忧解难道:“要是你想找她,明晚来宿舍六楼。”

他低低笑了一声,“我相信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他还是这么爱吓人】

【他还是这么爱吓人】

【我还是好爱他】

【喂喂!你们还记得这人的本性是绿茶吗?!】

……

班诗文吓得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医务室,时不言立在门口,确认她的身影消失后才回过头,道:“她在撒谎。”

顾淮“嗯”了一声,蹙起眉:“但大概的故事走向是对的。”

不然剧情不会一下跳到了一千四,但是班诗文的故事里到底有什么地方是不同的呢?

林柯雪说:“她说她一直在找温言的尸体,会不会是出于什么原因让她被困在了这里,不得不找到尸体才能出去?”

时不言笑了一声:“这里是学校又不是法阵,她一个活人还能在这里待了整整五年出不去了?”

“那也是哦。”林柯雪彻底懵逼了,抓着头发更迷了。

“笨。”时不言瞥了他一眼,“你就没想过她不是人?”

“啊?!”林柯雪僵着脖子,瞪着眼珠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恍然大悟:我靠,真尼玛有道理!

“就看她明晚会不会来了。”顾淮忽地出了声,目光朝门外投了一眼,“先回去吧,他们快醒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门外躺着的一个教官手突然动了,在脸上挠了两下。又砸吧着嘴翻了个身。

屋里三个人:“…………”

合着您睡得还挺香啊。

“但我们钥匙和锁都没找到,真的没问题吗?”

回去的路上,林柯雪想起这件最重要的事。

“正好,”顾淮在宿舍楼门前停了脚步,“我想去那里看一眼。”

顺着他指的方向,漆黑幽深的走廊尽头“嘭”地响了一声,滋滋啦啦一阵电流交加的声响,一盏灯盈盈亮起起来。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顾淮面无表情地迈着步子朝那头走去,时不言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林柯雪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的身影,迟疑了几秒,立马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

灯光下,正对着的是一扇门。

与其他木门不同,这道门是铁铸的,年代久远,锈红的痕迹斑斑驳驳地攀附在上面,门上几处暗红的印记深深于铁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很难看出,这些倒像是血迹干涸,结成的痕迹。

门是虚掩着的,黑暗从缝隙中阴冷地透了出来。

顾淮丝毫没有犹豫,伸手推门,几乎就是手碰上去的瞬间,三人的眼睛被一道刺眼的光闪了一下。

顾淮动作一顿,弯下腰去看门里镶嵌着的锁。

与门的陈旧不同,这把锁异常得新,银亮地反着光,上面还精细地刻着什么花纹,跟之前两个副本的锁很相似。

“这是出去的锁。”顾淮说着推开门。

腐烂的酸苦味扑面劈来,还夹带着隐隐的血腥气和屎尿散发的恶臭。

“开个灯。”时不言在他身后忽地出了声。

顾淮顺着墙摸到开关,“啪嗒”地按下去。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三人都猝不及防地闭了下眼。

好一会儿,顾淮才慢慢眯开眼看清屋里,他紧抿着唇,肩胛倏地紧绷起来。

时不言似乎察觉到了,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缓缓抚慰了两下。

炽亮的灯光下,这间不足五平米的小房间一览无余地赤/裸地暴露在他们眼睛里。

由于潮湿,墙角爬满了阴绿的霉点,黄白的墙壁上到处都是与劣质漆料融为一体的暗红,格外触目。

角落是厕所,甚至都能被叫做厕所,充其量就是个茅坑,恶臭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不时还有飞蛾噗噗滋滋地朝亮起的灯泡撞过去,一下又一下,在封闭的小空间内像是永无止尽的呻/吟。墙角布满了大片大片的蛛网,黑粗的蟑螂窸窸窣窣地爬了满墙。

“我草……这他妈能住人啊……”林柯雪忍不住爆了粗,想到从这所学校过往的惩罚中的听闻。

【真的,这里的畜生都给爷死!我只说亿次】

【还治病,关在这种环境下,怕不是没病也要逼出病】

【这里最有病的就是这些把孩子送进来的父母和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

……

离这里废弃,仅仅才过了两三个月不到。

这就意味着,两三个月前,仍旧有学生被关在这里忍受着痛苦煎熬。

顾淮下颌一动,脸色很不好看,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啐骂。

“关灯!是教官来了!”时不言冷不丁拽了他一下,拉着人就往外跑。

顾淮猛然关了灯,跟着时不言往楼上跑。

林柯雪被无情丢在身后,喘着蹙起跟着两位大佬短短十五秒上了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