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把矿泉水倒进瓶盖,弯下腰放在它面前,小黑狗便伸着舌头欢快地舔了起来。等它迅速喝光里面的水,她就再给它倒了点。
如此反复几次,中年男人吃完饭出来了。
这一次,他没有留意在休息区喂狗的南棠,而是径直走向对面的停车区,遥控打开了一辆停在那边的黑色轿车。
车灯闪了两下,中年男人左手拉住车门把手,右手像是习惯性一般,手指弯曲着在车顶轻叩两下。
一个久远的画面突然闯入了南棠的脑海。
戴着金戒指的手、轻叩车顶的动作、漆黑阴冷的田野,还有杨春晓惯常的高傲神态。
南棠整个人仿佛被钉在原地般一动不动。
直到中年男人开车彻底驶离了服务区,她才忽地站起来,手边的矿泉水瓶打翻了也不去管,拉着还想喝水的小黑狗上了越野车。
“砰”一声关上车门,南棠额头抵紧方向盘,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想起在何时何地见过中年男人了。
五年前,宁平。
那天晚上,杨春晓开车带着南棠,从郊区亲戚家回县城。
一路上,杨春晓都在向女儿抱怨,说那些乡下的亲戚是如何上不得台面,又是如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触犯了她那些无足轻重的忌讳。
南棠被她念叨得头疼,开始羡慕她爸今天因为有事需要处理而逃过一劫。
“妈,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她揉揉太阳穴,“埋怨一路了。”
杨春晓从后视镜里看她:“我哪里说错了?你应该感谢我和你爸,让你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否则你就会像那些远房表姐妹一样,早早外出打工,赚钱回家再嫁给一个不入流的男人,生下一个甚至几个满地里打滚的孩子。”
南棠不想跟她争:“好,谢谢你们。不过现在能让我安静一下吗,我头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