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火机在春夜潮湿的空气里,发出开合时金属一声清脆又攫人耳膜的“叮”。像是顺着电流传到她耳朵里,又像是——还通过了空气这种介质。
洛橙一怔。心跳像被人上了发条的蛙,蹦跳起不受控的频率。
“还没聊完?”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对面先开了口。听不出是讥诮还是嘲讽,话音里还掺着点散漫的笑意,不咸不淡地问她。
这一声,洛橙终于确定,那点火机开阖的金属音,不光是顺着电流而来。
洛橙握着手机的指节下意识地紧了紧,没回答他的问题,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身。
男人倚在越野车驾驶座门外,像下飞机那天刚见到他时那样,明明唇角边还勾着笑意,却浑身透出漠然和凌厉,视线直直地勾着她。
唇角咬着的烟被那只发出金属开阖碰撞声的炭黑色火机点燃,又被他闲散地抿出一口。
只是脸上的神情,和唇角边讥诮的弧度,却和那晚在卧室阳台上,他发现自己藏了一只老旧的男士火机那般——仿佛看见她藏了个旧情人。
洛橙蠕了蠕唇,想说点什么回答他,声音却仿佛晚上唱的不是首旋律简单的电音蒸汽波,而是首音高不在她可控范围内的苦楚情歌。想说的话因为他眼里的那份讽刺轻嘲,卡在了喉咙口。
……
“还真要我打了电话你才来?!”小姑娘无语道。
“这不是来了么。”少年懒散地回她。
“那你现在就要走了吗?”话音又忍不住低落起来,像是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嗯,”少年尾音散漫,“不然呢?你不是都唱完了。”
“可是……可是颁奖要在所有节目都结束之后,那会儿就很晚了啊。”小姑娘丝毫不知道脸为何物地质问他,“你居然放心这么好看的女同学自己回家??”
“你就确定,你一定拿奖?”少年好笑地反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