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沅把她带到了人少的小道上,走了这么一段路,封渔感觉自己被禁锢的那只手,腕处已经开始隐隐发疼,没多久疼痛就铺天盖地地来,如潮水将人淹没。
手腕的痛感再加上先前被系统威逼着的不忿,委屈瞬间笼罩上她的心头,封渔用另只手去扒他,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别这么使劲,我手腕疼……”
冷风裹挟着哭音向陈宁沅扑面而来,吹得他心里一激灵,因为酒气上头而涌出的情绪瞬间散去不少,他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
陈宁沅蓦地停下脚步,封渔没收住脚,一头撞在了他结实的背上,鼻梁在他背上撞了下,她鼻子一酸,就这么哭出了声。
太疼了,这简直比她以前躺着玩手机打瞌睡,手机突然砸在鼻子上还要疼,因为痛感被放大,她感觉自己鼻梁跟撞断了似的。
陈宁沅好像轻叹了声转过身,把人拉进怀中,伸手轻柔地拍着封渔背脊,任由她把泪水糊在自己的衣服上,低声喃道:“怎么还是这么怕疼。”
封渔原本因为疼痛情绪也没有太激动,可因为他这一个带着安慰轻抚意义的拥抱,这几年的委屈瞬间有了倾诉的地方,一拥而上将她理智淹没。
这几年在国外,虽然梁任待她很好,但进修的学校中总归是有不少种||族||歧视的,特别是不小心伤到哪儿憋不住掉眼泪,那四周的目光看她就跟看猴一样,比任何时候都要刺人。
人不生地不熟,封渔也没少吃亏,梁任忙着夺权,她也不好意思什么小事都麻烦别人,很多事都是吃过亏才懂。
刚去那会儿,国外的饮食她就适应不了,两个月不到就瘦下去不少,后来好久才吃回去。
人这一生要经历很多委屈,大的小的,很多时候都只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可再无所谓,一遇到亲近的人,什么铜墙铁壁都变成了纸糊墙。
“好了好了,不难过了。”陈宁沅不停哄着,他心底纵然有怨,这会儿也叫泪水给化没了,他就像吃着一颗有些微苦的糖,即使苦味从味蕾翻涌,也依旧甘之如饴。
陈宁沅不信鬼神,但这会儿也觉得,自己大概是前世欠了封渔什么,对方来讨债了,所以才叫她吃的死死的。
封渔泪水糊了眼睛,她毫不客气地在男人身上揣干净,“我就是怕疼。”
陈宁沅竟然还长高了些,以前他身板瘦弱摸着全是骨架,这会儿手臂和腰||身处处都蕴含着力量,衣服下裹着紧绷的肌肉,怀抱都让人觉得安全感十足。
陈宁沅暗兜里带了纸巾,但他不想去拿,也不想推开怀里的人,这个人,他怀着复杂的心情日日念想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