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啼霜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半晌也没吱声。
陛下对他现下这种态度很满意,认为他是打心底里知道错了,才会显得这样心虚。
可再过了半晌,他还是一眼不发地杵在那儿,裴野便有些不太高兴了,他太知道方啼霜了,寻常分明是那样嘴碎的性子,哪有一犯错,便闷声不语的道理?
他若再默不作声地低着头,裴野都快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说话。”他刻意抓起那镇纸重重一拍,而后冷声命令道。
方啼霜被吓了一跳,这才开了口,声音短促道:“我不该去妓馆里吃花酒,也不该那么晚了还不回宫。”
裴野继续问:“还有呢?”
方啼霜仔细忖了忖,再没想到自己还有什么过错,于是便摇摇头道:“没了。”
“这就没了?”裴野稍一倾身,定定然看着他,“孤可听人说,你近来同那礼部尚书的嫡次子陆旭走的很近,他还邀你去他府上看画呢。”
方啼霜坦然道:“我没答应,我心里很有分寸的,也并没有走的很近,就是多与他说了几句话,因为他很喜欢我的画,我才同他多说几句的。”
“那昨夜是怎么回事?”裴野继续问,“你与那小倌同处一室时,他怎么也待在屋子里?”
方啼霜抬眼见他一副严肃模样,故而也不敢有一丝的不认真:“我不知道啊,我吃醉了酒,他和那小倌一道扶我进了厢房,然后……然后陛下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