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唤我六阿兄呢,”方啼霜见风使舵,这会儿忽又嘴甜了起来,“使唤我家阿野,这也不成吗?”
裴野见他那副模样,心里便不由地起了几分想虐待他的心思,想掐红他的脸蛋,咬他的耳朵,把他狠狠地欺负哭。
可心里想的是一回事,手上做的却是另一回事,他仔细捡了一颗最红、最大的蒲桃,然后对着那方托盘便开始给方啼霜削起了桃子。
“婉儿明岁就要出宫了,”方啼霜把脑袋枕在裴野肩上,闷闷道,“陛下,人怎么长得这么快呢?”
皇帝一边削桃子,一边应道:“你下月不也二九了么?再囫囵过个两年,便要弱冠了,该是个名正言顺的大人了。”
方啼霜不太高兴地一撇嘴,嘟囔道:“我现在不想做大人了,我就想当小孩儿。”
“怎么又这么想,”裴野问,“当大人不好么?”
“哪好了?”方啼霜抱怨道,“你看我长大了,凶我凶得就越来越多了。”
裴野笑了笑:“这话怎么说?什么时候凶你了?孤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方啼霜于是便掰着手指细数他的罪行:“半月前我牵你的手,你嫌我手烫,让我自己走;再几日前你沐浴时我给你送衣裳,你也凶我,不让我看;再说昨日,说好了我俩一块睡,可睡到一半你又把我撵了回去,陛下,不是我说你,你最近实在是太娇气了!”
裴野将那颗削好的蒲桃塞到了他嘴边,堵住了他的嘴,眼里有些恼意,心里觉得这方啼霜脖子上顶着的可真是颗实心的榆木脑袋,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开窍了。
陛下瞧着他,见他还同小孩儿一样,一点也不顾及形象,一会儿的功夫,便将脸上吃的全是汁水,连衣襟上也不幸被他弄脏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