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他才一个没看住,那食盒里的糕饼便叫他悄悄咪咪地啃了个一干二净。
裴野看着那只余几粒糕饼碎屑的食盒,忍不住便要皱眉,正要开口教训那小猫儿,却见他忽然仰面朝天地倚在窝里,嘴里干的就快要口吐白沫了。
于是在教训他以前,皇帝卷起车帘,向外头的宫人们要了一碗清水,按着这小猫儿的头让他喝了。
方啼霜把脸凑在那素碗边上,不停地卷动着舌头,当小猫什么都好,只是喝水却比人要麻烦许多,那碗水他喝一半洒一半,喝完仍还觉得自己渴得慌。
皇帝捏着鼻子将小猫儿用过的那只碗送了出去,然后伸手戳了戳它结结实实的滚圆肚皮。
小猫儿眼下饱得是一动也动不了了,怕痒也无处可躲,于是只得由着他戳。
“方啼霜,你好歹也是个人,”裴野皱眉道,“怎么吃也没个吃相,非要把自己撑死了你才甘心?”
他自小养尊处优,太后虽非他生母,但也不可能会在吃食上苛待了他,因此裴野从未受过饥寒之苦,对口腹之欲也并不看重,故而便很不能理解这小馋猫儿逮到机会就把自己往死里塞的举动。
小猫儿如今动弹不得,也没什么气力能反驳他了,只得气无力地“喵”了一声,像在撒娇卖惨似的。
裴野很受不了他这样叫唤,小猫儿一这般叫唤,他便想起了那日他溺水时的惨样,这就又觉得自己将他这般丢在旁边,心中总有些心不安理不得的疚意。
他稍一犹豫,紧接着便很无奈地一俯身,将那小猫儿抱到了自己膝上,然后又很不熟练地伸手替他轻轻揉着小猫肚子。